没有比冯友兰更蠢的人了

时间:2015-12-25 09:42来源:大西北网- 作者: 点击: 载入中...
  
六七十年代,京城文人圈里也流行过“四大不要脸”的榜单,且版本甚多。  
第一种说法为:郭沫若、冯友兰、老舍、臧克家;第二种说法为:郭沫若、冯友兰、周一良、杨荣国;第三种说法未:周一良、冯友兰、魏建功、林庚。  
无论哪一种说法,皆不脱冯友兰。冯友兰当年在“批林批孔”运动中竟成为“梁效”班子的顾问,成为江*青等人最为重要的舆论工具。冯为此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于《光明日报》发表《咏史》诗廿五首,觍脸颂江*青:“则天敢于作皇帝,亘古中华一女雄。”  
据冯友兰《三松堂自序》的描述:“1973年,批林运动转向批林批孔运动,批孔还要批尊孔。当时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觉得自己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后来又想,我何必一定要站在群众的对立面呢?要相信党,相信群众嘛。我和群众一同批孔批尊孔,这不就没有问题了吗。在这种思想指导之下,我写了两篇文章。这两篇文章在会上念了一遍,果然大受欢迎。……在领导和群众的鼓励之下,我暂时走上了批林批孔的道路。”  
对他的这种做法许多人颇不以为然。据当时同样受到压力而未屈服的梁漱溟先生之自述记载:1973年10月,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在持续的学习过程中,许多人已经开始按照杨荣国等人的观点,将孔子说成是“顽固地维护奴隶制”的“开历史倒车”的阴谋家。对此梁漱溟始终没有表态,“不料保持沉默也是有‘罪’的。在全组二十余人都纷纷‘表态’,积极参加这场运动,努力改造思想之后,我依然沉默,便有人说话了。有人在会上不指名地警告说:‘对重大政治问题保持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这里边有个感情问题,立场问题。’紧接着有人又在会上指名道姓地说:‘前几天北京大学某教授公开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有一贯尊孔而转变为支持批孔,影响全国,群众欢迎。据悉,某教授五四时代在北大还是一名学生,而梁先生那时已经在北大讲坛上讲授印度哲学和儒家哲学了。时至今日,如果梁先生也向某教授学习,公开表态和支持批孔,影响将会更大,大家都会欢迎你的转变。’我听罢直摆手,不禁脱口而出:‘某教授的文章我拜读过了,我与他相熟,前不久还碰见他呢。我怀疑他文章所说的是否是他内心要说的真话。’会上马上有人反击,严厉地说:‘你有什么根据怀疑别人?就凭这句话,你对当前运动持什么态度,已经暴露无遗了。如何端正态度,在你自己。我奉劝梁先生不要再一次作运动的对立面了。’”  
北京大学某教授即指冯友兰先生。  
早在1950年,在印度讲学的张君劢,看到冯友兰所作的《学习与错误》一文后,“身发冷汗,真有所谓不知所云之感”,遂撰《一封不寄信——责冯芝生》,发表在香港《再生杂志》。他将冯友兰比为五代的冯道,严厉责备冯友兰,“心口不一,口言而身不行”,“不识人间尚有羞耻事乎?”  
1949年至1952年短短三年间,针对陈垣等学人纷纷“弃旧迎新”、“弃暗投明”,放弃轻车熟路的旧研究方法,生吞活剥马列主义,炮制新八股,陈寅恪写诗讽刺道:“八股文章试帖诗,尊朱颂圣有成规。白头学究心私喜,眉样当年又入时”。类似否定自己的话,许多人都说过。1966年4月,郭沫若曾在人代会上发言:“在一般的朋友、同志们看来,我是一个文化人,甚至于好些人都说我是一个作家,还是一个诗人,又是一个什么历史学家。几十年来,一直拿着笔杆子在写东西,也翻译了些东西。按字数来讲,恐怕有几百万字了。但是,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没有学好毛*主席思想,没有用毛*主席思想来武装自己,所以,阶级观点有时候很模糊。我们这些知识分子,简直狗屁不如。”  
冯先生是位不甘寂寞的人,1971年,他曾写诗给毛*泽东,以表达自己积极要求进步的迫切心意,诗曰:“善救物者无弃物,善救人者无弃人。赖有东风勤着力,朽株也要绿成荫。”  
有人分析冯友兰的多变,一是出于自保,一是出于不甘退居边缘。有道理!  
据梁漱溟先生的哲嗣梁培宽回忆:“‘批林批孔’过去约两年之后,一日先父检出冯先生那封早年来信,重读过后似不胜感慨,于是在信末页空白处,写下这样几句话:  
此芝生往昔从美国寄我的一信。芝生年齿略少于我,今亦超过八十。1973年春,我在他家午饭,谈甚久,临别时他诵《论语》“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句,乃分手。不意秋后他竟以批孔鸣于时。1976年9月9日(印)1985年年底,冯友兰过生日,邀请梁漱溟参加,梁回信道:因足下谄媚江*青,拒参加寿宴。  
反观梁漱溟先生,从1974年2月到9月,先是6个月的分小组批,每月3-4次,后是2个月的大会发言批,大会共14人先后登台作长篇发言,前后7个月大小批判会总计百余次,对他一贯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想”进行猛批,并给他戴上了许多帽子,如“孔老二的孝子贤孙”、“孔孟之道的卫道士”等。到9月底,批梁运动算是收兵,最后召开总结性的集中批判大会,组织者觉得梁该老实了,该认罪了,特意向他询问,可有感想?梁漱溟一字一句地回答: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他认为孔子和林彪风马牛不相及:“至于林彪是不是要走孔子的路,行孔孟之道,我却不敢相信,我不认为林彪是受害于孔子!”批林批孔运动一起,逆境中的吴宓便宣称“宁可杀头,也不批孔”,遂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1988年6月23日,梁漱溟去世,冯友兰挽之:“钩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廷争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执言。”  
冯先生的另一位老同事吴宓先生,此时也处在逆境当中,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后,吴先生坚决不批孔。他说,“没有孔子,中国还在混沌之中”,“宁愿杀头,也不批孔”,结果被冠以“现行反革命”的罪名,处境更加恶劣。  
这些道理虽然再明白不过,可在当时敢说如此真话者,举国竟有几人梁漱溟,几人吴宓。  
钱穆先生当年在西南联大时与冯先生同事,且有良深交往,后分置两岸。龚鹏程先生的《悼钱宾四先生》一文中记载有一件小事:“去年(1989)我赴北大,主办纪念‘五四’七十周年会议,期间曾在燕南园拜望了冯友兰先生。冯先生老耄失听,视力昏茫如钱先生。他对我们说,甚为想念钱先生,希望能读到先生的《晚学盲言》。返台后,我们几位朋友便向钱先生报告此事,并请先生寄示新着。钱先生只说老了,题了钱穆二字,上款缺。我想,钱先生大概是对冯先生信执道守的态度,有所保留吧。”然而,在台湾时,钱穆因对两蒋的态度也为人所诟。  
李敖曾攻击道:“试看钱穆写的《总统蒋公八秩祝寿文》,歌颂蒋介石是‘诚吾国历史人物中最具贞德之一人。禀贞德而蹈贞运,斯以见天心之所属,而吾国家民族此一时代贞下起元之大任,所以必由公胜之也’。肉麻兮兮,已是全然无耻,知识分子反动到这步田地,真大令人失望矣!回想钱穆当年给我写信,标榜‘学问’与‘德性’的关系,如今‘学问’竟不能阻止‘德性’的沦落,我真忍不住为他悲哀!”  
对于冯先生的信执道守,冯妻于“四人帮”倒台后恨曰:“天快亮还尿床一泡!”所有对他晚节的评述,此言最为直截了当,且生动无比。而在此之前,胡适便有言:“天下蠢人恐无出芝生右者。”文革刚一结束,舒芜写《四皓新咏》,分别谴责“梁效”成员中的四名老教授——冯友兰、魏建功、林庚、周一良。讽刺冯友兰的诗云:“贞元三策记当年,又见西宫侍讲筵。莫信批儒反戈击,栖栖南子是心传。”后来他在《三松堂自序》中也承认:“我在当时的思想,真是毫无实事求是之意,而有哗众取宠之心,不是立其诚而是立其伪。”儿子周启锐在《家父周一良教授的尴尬人生》中说其“烈士暮年,恶心不已。一肚子话还不能直说,只能懊悔自己毕竟是书生”,此评价与冯妻似。  
成员中的汤一介算是中年学人,其晚年道:“参加‘梁效’,我错了,我是认账的,我今天还是认账的,这里头问题非常复杂,因为跟毛*主席有直接关系。当然我自己觉悟不高,没有看清楚这里头问题。而且又长期受党的教育,觉得毛*主席一定是正确的。所以毛*主席一死,我头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今后我听谁的?得了一个结论:今后只能听自己的。”其心路历程,具有共性。  
冯友兰晚年说:毛*是中国历史上最有权威的人,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且同时是思想界的领袖晚年冯友兰对其以往行为也有反思,其在《中国现代哲学史》自序中这样评介毛*泽东:“他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并且被认为是思想上的领导人。他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有权威的人。在几十年中,他兼有了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谓‘君、师’的地位和职能。因此,他在中国现代革命中,立下了别人所不能立的功绩,也犯下了别人所不能犯的错误。”梁漱溟去世后,冯友兰挽之曰:“钩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廷争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执言。”冯的惭愧之心,尽在其中。  
当时批孔的人还真不少,比如巴金先生就以“萧甘”的笔名发表过一篇名曰《孔老二罪恶的一生》的文章。从文章的精彩可见巴老的写作功底,其中一段写道:“公元前479年春天,在孔家店的阴暗角落里,七十三岁的孔老二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这天清晨,他挣扎着起床,昏昏沉沉地拄着拐杖倚在门口。大地阳光普照,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七天以后,孔老二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他的花岗岩脑袋进了棺材。他那复辟奴隶制的迷梦,被新兴封建社会制替代没落奴隶社会制的滚滚历史车轮,辗得粉碎。孔老二留下的,除了历史变天账《春秋》外,还有门徒编篡的孔丘反动言论集《论语》。”  
文章的最后涉及到了对孔子的评价:“后来,古今中外的反动统治阶级,就把这些黑货当作统治人民的思想武器,把孔丘吹捧为‘圣人’。其实,孔老二是个十足的反革命老顽固。在我国历史上,劳动人民从来是站在反孔斗争的前列,是批孔的主力军。历史上历次农民革命斗争,从陈胜、吴广一直到太平天国,都猛烈冲击了这个被反动统治阶级尊为‘圣人’的孔老二,以及他的反动思想体系。他们对孔老二的批判,一次比一次更勇敢、更深刻;他们这种反孔的革命精神,在我国劳动人民革命斗争的历史上,永远放射出不朽的光芒。”  
来源:中评网
(责任编辑:苏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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