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贫困县文物保护困局:盗掘猖獗保护无钱(2)

时间:2011-12-27 17:30来源:中国青年报 作者: 点击: 载入中...

然而,部分损毁严重的遗址已经很难恢复。在近日举行的新疆文化文物公开课现场,巫新华难抑痛惜之情,他感慨:“稀世珍宝毁于愚昧之手!”

巫新华无法忘记,在对破坏遗址进行抢救清理时,散落在沙漠中的一幅绘有菩萨像的壁画,经过阳光的暴晒,面部惨白,仅留存的黑色线条似乎在悲戚地哭诉。

盗掘者与保护者的赛跑

在达玛沟,盗掘者与保护者时常进行竞赛。残酷的现实是,保护者常常处于被动。

这些力量对比明显不均衡的比赛,常令策勒县文管所工作人员木塔力甫心力交瘁。策勒县文管所仅有4名工作人员,而他们需要保护的却是绵延100公里长、20公里宽的区域,面积相当于30万个国际标准足球场。

文管所没有交通工具,巡逻时只能借用老乡的摩托车和毛驴车。一条惯常的巡逻路线是:骑摩托车从木塔力甫日夜守护的小佛寺博物馆出发,行进7公里沿达玛沟乡政府进入315国道,再顺着水渠在绿洲中一路向北行驶5公里,拐向西面的村庄,穿越周围都是民居的乡村土路,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土黄色的茫茫沙漠时,他才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

接下来便没有路了,只有大小不一、绵延不绝的沙丘,和在沙漠与绿洲结合处茁壮生长的芦苇和红柳,在冬季,到处都是一片枯黄。

沙漠中,摩托车车轮总爱打滑,根本派不上用场,他得向附近村庄的老乡借毛驴车。然而,毛驴车不是总能借得到。

2009年9月,木塔力甫在清晨得到消息,一处遗址点被盗。最近的村庄距离盗挖点直线距离18公里。

这一天,木塔力甫就在借毛驴车时碰了“钉子”。3户农民正在忙农活:“现在是农忙季节,要收苞谷和棉花,不好意思!”一个穿着长裙的妇女腼腆地告诉他:“老公不在家,不能借给你!”

无奈之下,木塔力甫决定走路去。

踩在松软的沙地里,木塔力甫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心却砰砰跳得厉害。然而,当他步行6个小时到达后,现场“几乎已被夷为平地”,只留下无数深深浅浅的大坑和装载机的轮胎印。走上几步,再仔细看,灰黄的沙土表面,散落着各种陶器残片和被随意抛洒在地面上的壁画碎片。

木塔力甫知道自己又来晚了。“单是把整个文化遗址点巡视一遍,就要15天的时间。”木塔力甫无奈地说,“看了这边,那边被盗挖了,看了那边,这边又被盗挖了。”

对考古专家来说,这场竞赛同样残酷。

今年6月,由巫新华带领的中国社会科学院新疆考古队在达玛沟南部的胡杨墩遗址进行抢救性挖掘时,没想到先行一步的盗掘者已将遗址内的珍贵壁画洗劫一空。

其实早在2006年,考古队就已发现了胡杨墩遗址,但由于条件不成熟,采用了回填的方法予以保护。

2011年初,巫新华刚刚申请到这个遗址的考古发掘执照,做了修路搭桥等各种前期准备,5月份开始发掘,“挖开了才知道,全部被盗空了”。这结果令他大为恼火:“盗墓贼的动作太快了,也太猖狂了!”

壁画的价值无法估量。策勒县政府曾在和田地区举办的玉石文化节上,公开展览该区域出土的一副千手观音壁画,有日本参观团意欲以1亿元人民币购买。

人财物依旧是困扰国贫县文保的最大难题

在这场策勒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文物盗掘案件中,前后共有200余名达玛沟乡农民接受调查,警方正在对其中34名犯罪嫌疑人提请逮捕。

但木塔力甫明白,在茫茫沙漠中保护遗址的任务依然艰难。在他看来,“沙漠的脾气很大”。很多策勒人的记忆中都有刮“黑风”的经历。狂风骤起,霎时地暗天昏,临近沙漠的乡村,房屋常常一半被风沙掩埋。

他最讨厌春天,如果县城刮3级风,沙漠腹地就会狂风大作,沙子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然而,即便是这种季节,他们依然要到遗址点巡逻,毛驴车不准进入遗址保护区,木塔力甫必须步行绕遗址点巡查一周,有时,狂风会将一些文物残片吹起,他就用随身携带的铁锨回填。

遇到能见度不足一米的大风天气时,路都找不到了,木塔力甫就会和伙伴躲在大沙包下面,等待风小些,再继续巡逻。

与此同时,盗掘分子的装备却越来越专业化,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沿线的热点遗址,海事卫星电话、越野车成为盗掘团伙的必备工具。

巡逻工作的艰苦与低报酬,甚至让一个遗址守护员变成了盗掘参与者。 (责任编辑: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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