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如醉栀子开

时间:2012-07-11 11:05来源: 新华副刊 作者:闭剑东 点击: 载入中...




    边关六月,烂漫花开,注定要催生无边的感动。栀子开得正热闹,也引来了无尽的倾慕。汲着边关清新怡人的空气,我风尘仆仆,正奔走在寻觅感动的路上呢?

 

    抽穗的玉米高昂着倔强的头颅,在为传宗接代而鞠躬尽瘁。飘舞的蜂蝶引领着我,朝栀子花开的地方急速开进。恍惚间,奇异的馨香重重袭来,在一个不高不矮的山岗上,美丽的栀子遍地开,一丛丛、一簇簇、一朵朵、是葱翠亮白的、也是冰莹玉洁的。忍不住爬上山坡,置身那片浩瀚的栀子花海里,用心地感受着这边地难得一见的夏日风情。风动栀子香,我的脑子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足以感动半生的词语。是什么在动?是风在动。风抚着栀子,掠过面庞、潜入心扉,却是香得浓郁,又香得空灵。这是边关的六月,我在栀子丛中,人是站着的,而心儿早已酥醉不堪,难以自拔了。

 

    如痴如醉栀子开,我想躲都躲不过;丝丝缕缕栀子香,我哪怕是招架不住也要狠命地汲吸着。这是饱含着乡土气息的芬芳,这是清纯至极的边关花香,别离了都市的喧嚣、少了噪杂的阴奉阳违,少了多了宽容大度的气量,多了至真至诚的赞叹,我所要做的,是扎扎实实地深入这栀子的世界里,用心地,集结这个世界最美的话语,褒奖这神奇的边地花事。忘不了儿时那些与栀子依依相惜的感触,忘不了偷摘栀子去献给自己心仪的女生时的慌乱,忘不了于栀子花旁吟诵自己的诗作的坦然。在成长的路上,蓦然回首,却是发现栀子与自己结下了深深的的缘。年少时,会帮助跟随在大人的后面去采摘野生的栀子花,晒干后做辅药之用;稍大,自己却在自家的菜地旁种下一丛栀子,不出几年,菜地的周边就有很多的栀子在茂密地长着了;后来,到外地读中学、读大学,也就更多与校园里的栀子亲密接触了,每每心情的烦躁之时,抚摸校园里那些绿油油的栀子叶、香悠悠的栀子花,心情也会稍稍好了些。清晰记得,在广西南宁读大学时,每每栀子花开时,偌大的校园里,到处是追逐花香而来的蜂儿、蝶儿和那些爱花的人儿。也刚好在那时,刘若英的《栀子花》正风靡校园,于是校园里也就多一些一边吟唱《栀子花》,一边欣赏栀子花开的身影了。

 

    栀子花真是会令人感动的花儿。已进入初夏,满树满树的花骨朵,一个接着一个,羞涩地缱绻在枝叶丛中。待时令一到,那些的花苞转身变成了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绿色的花托里丰盈地绽放着,倔强地展现着自己的细腻与生动。其香中带着一丝甜,细嗅,那甜中又夹着腻,一阵一阵,好像要把香甜沁入到人的骨髓里。其实,栀子花从古到今都备受人们所乐赞的。古时,栀子花就和白兰花、茉莉花一道被赞为“香花三绝”与“盛夏三白”。它枝叶茂盛,花色清素,香味浓郁,风姿清雅,是人们喜爱的一种庭院观赏花卉。据《艺术类聚》载:“汉有栀茜园”。这说明至少在汉代时,庭院里已有栀子种植,至今已逾2000年。南朝梁·萧纲在《咏栀子花》中曰:“素华偏可喜,的的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明代诗人沈周有一首咏栀子花的诗写得真切:“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宋代朱淑真在《水栀子》颇为传神:“一根曾寄小峰峦,苫葡香清水影寒。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亦还有诗人咏栀子道:“清净法身如雪莹,夜来林下现孤芳;对花六月无炎暑,省却铜匮几炷香。”是的,栀子能以花取胜,亦能本身的药效赢得肯定。栀子全株皆可入药,其花可食,有泻火除烦、清热利尿、凉血解毒、化痰止渴等功效。在我国河南、四川、重庆等地确有吃栀子花的习俗,不过在江南,即使知道栀子花有很高的食用与医用价值,但基本没有人吃,或许是不忍心吃掉这美好的花卉吧。

 

    风动栀子香,盈盈漾心中,无惧风和雨,拂面催人醉。他乡遇知己,甘露润心扉,滴滴热泪落,难拒栀花妍。再也不想掩饰心中关于栀子的无限感动了,再也无法拒绝这无边无际的栀之诱惑,只能任沸腾的胸臆喷薄而出,随那高洁的栀子香去了。是的,栀子给我带来美妙的感受,给我捎来亘久的温馨和宁静,献予我那么真挚的祝福,娓娓道来,满心的幸福悠然而溢,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啊。

 

    又是六月栀子香,我在边关大地与栀子不期而遇,一如我久别的亲人。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歌颂它们,亦任那股曾经久违且熟悉的幽香、甜润缠绕着、吞噬者我。从此,在馨香的梦境里,棵棵开花的栀子树下,就有我闻着馨香仰望漫天繁星仰望未来的情形了。呵!栀子花,如痴如醉的栀子花。

(责任编辑:陈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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