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教导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高警惕，保卫祖国，防止一小撮阶级敌人……”王主任在大会上激情地发言，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乔天啊，你要努力与组织靠近，对阶级敌人就是要狠……”王主任把乔天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启发乔天。

    “是，我一定听毛主席的话，按照王主任指示办事。”乔天端直地站立，如宣誓一般一字一句地说，字句落在地上都能砸出些坑来。

    “报告王主任，乔天曾经在背后骂你，说你瞎胡闹，肚子都吃不饱，还……”

    “什么，马上给我抓起来，敢污蔑新社会，”王主任打断了陶高的汇报：“走，去抓人，还愣着干嘛？”

    公审大会上，乔天被判了刑，去了劳改农场，陶高接替了乔天位置。

    不久，王主任也去了劳改农场，陶高成了陶主任。

    此去经年的一个春天，乔天被平了反，在商贸圈大展拳脚，人们都叫他乔总，“王主任”也退了休，陶高如日中天，忙不完的参观、考察、开会和讲演。

    乔天的公司成了陶书记那个区的纳税大户，乔总理所当然地成了那个区的人民代表，烦琐地应酬中，时常与陶书记觥筹交错，推杯问盏，时常在酒醉后迷蒙双眼述说着大学时的一腔热情，向往学生时代的单纯，俨然没有了平日的身分，甚至还聊到了乔天帮陶高追同班的一上女生。嘻嘻哈哈，不胜酒力。

    换届来临，乔天身为代表，百忙之中，还是要出席市上的选举会议，日程递近。

    陶高好久没有看到乔天了，一个劲地电话，乔天总也不在服务区，心里那个急，说不出个滋味，叩门也被谢绝。

    陶高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一下子被闲置，一时之间，了无生趣，好多次去叩乔天的门，都被婉拒。

    寒秋，陶高与乔天不期而遇，陶高怒目而视，追着乔天骂：“乔猴子，没想到，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他妈才摆我一道，真够同学呀你……”乔天微笑不语。

    春节来临，乔天叩开了陶高的门；几十年来，他们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开诚不恭地聊天，陶高激动地说：“人生起伏，真说不定；全靠你，才躲过一劫，我的一杆人都被双规……”

    “更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叩开另一扇门……过来一起干吧……”